第十二章-《暴君的情敌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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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躬身应下:“是,微臣遵旨。”
沈宜姝从袖子里取出瓷瓶,一手握瓷瓶,一手抓着柳枝,抖着胆子道:“皇上,微臣给您变个戏法。”
她一心怀疑暴君被恶鬼附体,毫不犹豫挥出柳条,上面的露水撒了霍昱一脸。
暴君的玄色龙纹袍服也沾上了水渍,水滴顺着他俊挺的额骨滑落,眉目间戾气突增,暗幽幽道了一句:“沈司寝,你是想求死了么?”
沈宜姝:“……”
没有反应么?
怎会这样?
!
沈宜姝已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态度卑微恭敬,道:“这是……一种仪式,表达微臣对皇上的敬仰之情!可替皇上清除身上晦气,皇上可有觉察到神清气爽了一些?”
一旁的少年噗嗤一笑,随即又抿着唇,强行忍住了。
霍昱抬手抹了把脸,没有任何表情,垂眸看了看掌心的水渍,还真是……有些神清气爽:“滚吧。”
眼下的沈宜姝太喜欢听见“滚”这个字眼,她躬身行礼:“皇上万福金安,微臣告退。”
她后退了几步,随即转身一路小碎步,不一会就跑不见了,从远处去看,那抹绯红色身影移动极快。
少年阿兰憋笑着。
霍昱眸光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阿兰不敢造次,询问道:“主子,这是阿兰第一次见到您不杀厌恶之人。”
厌恶么?
他当然厌恶那女子。
胆小、怕事、虚伪、做作、瘦弱又丑陋。
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丝丝的优点。
唯一的作用就是下饭。
霍昱冷笑一声:“腰太细,再养养,不够鳄鱼塞牙缝。”
阿兰望着天,很想告诉主人,鳄鱼不会嫌弃的……
*
相府。
罗氏眼眶含泪,但同时也是欢喜的,她与沈二爷一大早就开始着手准备入宫事宜。
今日是家属每月一次探视宫官的机会。
罗氏与沈二爷恨不能把能带的东西都带上。
这几日当真是度日如年,生怕听到宫里传来任何噩耗。
老夫人的上庵堂,沈相对身侧下人使了一个眼色,让下人端着托盘呈到了老夫人的面前,道:“母亲,儿子无法了,无论如何走,都是死胡同,只能这么办了。”
老夫人接过托盘,上面摆放着几件女儿家的贴身衣物。
老夫人的手抖了抖:“好!”
这厢,老夫人与二房夫妇一道入了宫。
沈宜姝把自己捯饬的甚是精神,生怕会让父亲与母亲担心。
她还特意淡扫娥眉,扑上了胭脂水粉。
一见到二房夫妇,沈宜姝再也忍不出,眼泪汪汪,但又不敢诉委屈。
罗氏看着女儿全须全尾,但似乎清瘦了不少,当场落泪:“姝儿!娘的姝儿啊!”
一家三口搂在一块伤神了好一会。
老夫人心中有愧,眼神一直在躲闪,她将相府送来的东西,都搁置在了案桌上,问道:“姝儿,皇上……不曾为难你吧?”
新帝对相府的态度,让她实在捉摸不透。
无论是老夫人,还是沈相,都在担心沈家会随时覆灭。
沈宜姝从罗氏怀里出来,只能昧着良心说话:“皇上待我极好,皇上他更是……更是一位仁德明君。”
阿兰坐在屋顶,翘着二郎腿,把沈宜姝的话听得真切,他捂唇一笑,看了一会热闹就往承明殿的方向飞了过去。
*
“主子,沈司寝当真是这么说的。
她说主子是世间罕见的好人。
主子,您说她是不是眼瞎?”
阿兰发自灵魂一问。
霍昱勾唇呵笑一声:“再多嘴,朕拿你跟她一起去喂鱼。”
阿兰吐了吐舌头,又迅速消失了。
今日沈宜姝休沐,送走了祖母、父亲与娘亲之后,她倒床就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时,已是落日黄昏,外面残阳如血斜斜射入屋内,照亮了屋内起起伏伏的尘埃。
沈宜姝身为司寝官,身边有两个贴身伺候的宫人。
来福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太监,做事还算谨慎麻利。
翠翠胆小卑微,没什么存在感。
“司寝,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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