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变局之前-《在座的各位都要喊我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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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开元府的消息也刚刚送来,两江总督被杀,燕忱白夫妇问罪拿下,正押解回京,许氏因惊恐,小产了。
邺城,坤华宫,宣德帝脸色灰白,出气多进气少,眼睛紧闭,已到了弥留之际。
燕维燊跪在床前,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稚嫩的脸上没有一丝悲伤,纵使幼时被疼爱过,可是母亲与姐姐的相继远去,宣德帝在左皇后的蛊惑下对他这个唯一的儿子也不待见,他对父亲这个词儿已经陌生到极致。
左皇后也在一旁,脸色悲戚,却哭不出来,她在深宫磋磨了二十几年,好不容易扶正,好不容易有了心心念念的孩子,以为往后的日子会更好,却顷刻间希望破灭。
对宣德帝,她已经死心,口口声声说着多么期待自己腹中的孩子,结果孩子被害,他一句话都没过问杨太后,对这样一个懦弱愚孝的男人,她真的没办法伤心,她只可怜自己。
“皇上。”赶来的雍王轻声唤着,纵使他与宣德帝有了嫌隙,可是照常心软了。
宣德帝自然是没有回应的,后妃们抽噎着,哭的矫揉做作,虚假恩情一眼便知。
沈毕看不下去了,叫上嬴岐出来,两个老头儿站在殿外,瞧着阴沉的天,两人心里都重重一叹。
“五月将至。”
沈毕突然说了一句,嬴岐心里一紧,看向他。
“国师必定找过丞相吧。”沈毕负手而立,花白的胡子被风微微吹动:“年前,靖予突然来找我,他说国师预言,他活不过五月,大周也会亡国,他求我,若他亡,便带着沈家扶持嬴鲤。
那天,我狠狠打了他一顿,执意要到丞相府退亲,他求我,让我成全,说若是大周必亡,与其让其他人乱了江山社稷,不如还给嬴氏。”
嬴岐知道他还没说完,故此保持沉默。
“他与嬴鲤两情相悦,我这个做外祖父的自然高兴,也盼着他们夫妻恩爱绵延子嗣,可是将皇位江山让出这种事当真是儿戏了,再者,嬴鲤监国一来的种种举动,都让我不得不怀疑这事早有预谋,她是不是在利用靖予。”他盯着嬴岐,已经不在乎职位高低了:“还请丞相给个解释。”
面对他的质问,嬴岐无名火乍起:“姑姑不曾算计太子。”
沈毕脸颊微微颤抖,似乎想要争辩,想要谩骂,想要痛斥,可最后还是算了,他深深一叹,语气疲惫:“国师所言,哪会有假呢。”
夏徽玄是他们的神,他们不会质疑夏徽玄。
夏徽玄说大周必亡,所有人就都信了大周必亡,夏徽玄说宣德帝会死在五月,看宣德帝如今的情况,也八九不离十了。
所以,沈毕真的不知道怎么说服自己不信夏徽玄的话。
嬴黎对皇位有心,沈毕也是一直知道的,他可以接纳嬴鲤有这个心思,可以接纳燕靖予不纳妾只与嬴鲤共享天下,但他绝对不接受自己的外孙被人利用。
“如何无假?”嬴岐反驳了:“国师也不是神,星运之说虽是天命,可人定胜天。”
沈毕大惊:“你怎么敢...”
“沈大人,我姑姑不必走一遭边关的,她若真的有心谋算,此时此刻,她会老老实实的待在邺城监国摄政,不会调兵遣将想要从瓦剌手里抢回失地。”嬴岐语气越发严厉:“皇位于她而言,并没有百姓安稳重要。”
沈毕自知理亏,道歉也坦荡:“是我失言了。”
“我家姑姑吃得苦,不比任何人少。”嬴岐不罢休:“她坦坦荡荡,想要什么都敢直说,比那些居心不良阴险狡诈的人强多了,你可以说她蠢说她笨说她天真说她懒散,但你不能说她恨毒说她利用太子殿下。”
沈毕被骂的沉默了,嬴岐骂完也闭嘴了,两老头儿都挺生气的。
夜里,皇族王爷们都入宫侍疾,随时准备着宣德帝驾崩,礼部也开始着手准备后事。
雍王从内殿走出来,宣德帝快不行的事对他打击挺大的,嬴黎弄死杨太后才多久,他还没从丧母之痛中缓过来呢。
仔细想想嬴黎弄死杨太后的事,出手迅速,处决果断,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皇亲国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杨太后都凉了。
所以,雍王认定了嬴黎公报私仇的可能性最大。
“王爷。”嬴岐客气的见礼。
雍王点点头,还没与嬴岐沈毕说上两句话,就有太监跑来:“丞相,狼胥山告急,太子殿下往狼胥山去了。”
夏徽玄说,燕靖予会战死狼胥山。
这事燕靖予记着,可他不能不去,通海关距离狼胥山太远了,一东一西,瓦剌的部族主力又全部集中在通海关,即便嬴黎调动了大量兵力,但与瓦剌大军比起来,也没有绝对的压倒性优势。
通海关是块硬骨头,轻易啃不下来,她绝对没办法调兵支援狼胥山。
所以,他只能自己去,即便注定命丧狼胥山,他也认了。
嬴岐与沈毕的脸色齐齐一变,一时间都没说话。
“去了就去了。”雍王并不知晓原委:“他跟着本王在狼胥山御敌多年,难不成做了太子就去不得?”
沈毕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明显是不开心的。
夏徽玄的预言,燕靖予只告诉了沈毕,告诉了他最信任的外祖父,即便是雍王他也没说。
若说先前父子情深无话不谈,那在雍王承认自己一直知道沈氏死因却依旧尊重杨太后放任雍王妃杨氏包庇承恩公府后,无话不谈就不存在了。
燕靖予真的害怕,若雍王知道了夏徽玄的话,会不会支持燕忱白或者燕维燊上位,会不会因此借着他的威望对嬴黎下手。
他可不想白白便宜了其他人。
“王爷。”嬴岐憋不住了:“皇上病危,该召回太子稳住大局才是,狼胥山还请王爷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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