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是何人下此狠手!如此毒辣!” 薛素双目充血,他得了消息,连灵兽也忘了骑,一路发足狂奔而来。 他与张浩清年轻时关系最好,乍见师兄惨死,死得如此惨烈,一时间心神巨震,踉跄了几步,扶住了香案,怒吼道:“常清静呢!去剑冢把常清静给我叫过来!” “回、回长老的话。”一个执剑弟子哭着站出来,“蔺卓师兄已经派人去了,归璘真君不在剑冢。” 不在剑冢? 蜀山众人一怔,还未开口,突闻寒山寂寂之处,传来疏阔遥远的钟声。 浑厚的钟声,穿破云层,于雪峰上回荡不绝。 另一个执剑弟子倒吸了一口冷气:“这钟声,是有人私闯山门!” 言还未了,诸位长老皆已化光离去。 巍然直表云霄的蜀山山门前,此刻万籁萧萧,血流成河。 守山门的蜀山弟子众人,靠拢成一个圈,步步往后倒退,既惊又惧地看着面前的青年。 青年眼眸半垂,提着胭脂色的长剑,染血破损的道袍于风雪中飘摇不定,发丝上的鲜血已然凝固。 一步一步,缓缓逼近。 琉璃般的眼眸微微一动,信手便劈出了一道剑气。 这剑风掠过地面,便在地面劈开了一道绵延丈远的巨大裂缝。 而这剑气所指之处,对准的已然是自己的同门。 这些守山门的弟子,茫然地看着这道逼近的剑意。 做梦也没想到,为何仙华归璘真君会对自己的小师弟师侄门下手。 毋庸置疑的是,他们将会被这道剑气碾成一滩血肉。 就在这剑气即将覆压下来之际。 轰然一声巨响。 无数剑光自云外坠落,与之对冲。 常清静这木然的神色,终于略微一动,沉默地直面这数道沛然的剑光。 每一道剑光身后都代表着一位曾经可亲的师长。 剑光如流星坠地,刺痛了人眼,眼里却干涩得流不出一滴眼泪。 而随之到来的是——薛素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一记耳光用了十足的力气,常清静他一个踉跄,大脑空白,脊背重重撞上了身后的偃蹇的乱石。 眼前好像又有大片大片血色铺陈开,常清静身子晃了一下,对上了薛素的视线:“长老。” 薛素像头暴怒的狮子,咬紧了牙根,眼里杀欲蓬发:“畜生!你这畜生!你说,可是你杀了掌教师兄?!” 常清静的目光一一从薛素,其他诸位师长眼前掠过。 昔日和蔼可亲的师长,目光沉郁,眼里交织着怀疑失望以及杀意。 倘若常清静他真的杀了张浩清,那自然留他不得。 常清静虽也是他们一手看着张大,然而蜀山弟子何止千百,被他们亲眼看着长大,甚至于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又何止常清静一人。 常清静他不言不语,提步欲走。 偏在这时,一道身影远远地奔来。 吕小鸿气喘吁吁,不顾自己修为低劣,硬是拂开了几个执剑弟子的阻拦,冲入了人群中。 小道童面色惨白,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常清静,眼泪淌了下来:“真君,你真的杀了掌教师兄吗?” 山门前寂然无声。 考虑到这小道童与常清静朝夕相处已有数十年,诸位长老也都默然。 常清静平静地看着吕小鸿,不说话不辩驳,周身魔气缭绕,眼神冰冷。望着他的目光宛如在看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出剑的陌生人。 对上常清静的视线,吕小鸿垂下头,涕泪如雨,转瞬又被蜀山的寒风冻成了冰。 “我、我知道了。” 胡乱擦了擦眼泪,吕小鸿吸了吸鼻子,一步两步,步步退回了人群中,哑声道:“真君,是我认错了你。” 他个头儿矮,退回人群之后,执剑弟子如分开又合拢的潮水般,将吕小鸿护在了身后。 人群中,沉默片刻,陡然传来了小道童一声悲恸的大哭声。 哭声穿透风雪,几位长老面上微露不忍之色。 这是场近乎惨烈的战役。 蜀山那位曾经入了魔的仙华归璘真君,在几十年后,无法控制自身魔念,修炼时走火入魔,亲手杀了自己师尊,将其开膛剖肚,手段之狠辣令人不寒而栗。又在山门前力战蜀山诸位长老,自蜀山叛逃。 —— “所以说啊。”桃桃伸了个懒腰,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真切地说,“老实说,能摆脱常清静,我还要多谢道友你相助。” 谢溅雪凝视她半晌,唇角漾起了点儿笑意,眉眼弯弯地又摸了把小姑娘的发顶:“桃子你不必言谢,能帮到你这是我的荣幸,那现在我们可算是朋友了?” 桃桃:“马马虎虎吧。” 看着小姑娘这故作严肃的表情,谢溅雪噗地一声,哈哈大笑直笑弯了腰。 他们就像是两个相熟多年的好友一般,又在这洞庭城中逛了许久,这才回到了客栈,各自告别后进屋休息。 距离上巳节还有几天的时间,这几天,桃桃带着帷帽,走路如风,像个小旋风一样,跟着谢溅雪在繁华的集市中穿梭来往,几乎快把洞庭湖附近的店家摊位给逛了个遍。 当然一开始,桃桃也有点儿担心常清静会找来,好在蜀山那边好像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常清静就好像将她彻彻底底地遗忘了一般,而桃桃也不甚在意,一边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走遍洞庭,一边给琼斯姐姐他们写信。 正如她对谢溅雪所说的那般, 喜欢的人分开时会想念,会觉得分别的日子度日如年,而不喜欢的人,不论他做什么,说什么,身在何方,都与她无干。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