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觉醒的杀戮机器-《北风嘶朔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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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敌方一人被自己部下杀了,阿布顿的脸色顿时难看,说好的活捉,怎么刚交手就变成了宰杀?正想招呼部下们注意点,不要把自己的命令当耳边风,就看到几十步外的另一个小山岗上,自己的部下被敌方一个彪形大汉割断了咽喉。

    阿布顿勃然大怒,热血上涌,活捉的命令立即扔到九霄云外。敢杀我的兄弟?我把你剁碎了喂狗!

    “走!走!冲过去,杀死他!千刀万剐,剁了喂狗!”

    阿布顿一边厉声狂呼,一边带着四个控弦之士打马飞奔,气势汹汹杀向那个敌方的彪形大汉。

    彪形大汉不但不避,反而一声暴吼,端着长矛就迎了上去,一往无前,无惧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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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方越来越近,彼此都能从对方狂暴身形中闻到浓烈血腥。

    阿布顿被对手悍不畏死的迎面冲锋激怒了。一个将死之贼,必死之寇,竟敢在战场上公然挑衅自己,这是对自己尊严的侮辱,是对自己勇猛的蔑视。阿布顿出离愤怒,就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公牛,暴戾,叫嚣,恨不得冲上去一头撞死对手,一脚踩死敌贼,将其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杀!杀!”阿布顿吼声如雷,身体前倾,双手执矛,矛尖斜指,两眼紧盯对手,浑身肌肉绷紧,早早做好致命一击的准备。他有信心杀死对手,一个照面,一个回合,眼前这个挑衅自己的对手就会变成一具尸体,所以他左右两侧的四个控弦都识趣地拉开距离,与其形成一个半月形的包抄围杀之阵。

    近在咫尺了,彼此都能从轰隆隆的马蹄声中听到对方剧烈喘息声了。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狂奔中的彪形大汉突然刹住身形,用尽全身力气掷出手中长矛。长矛划空而过,如利箭一般眨眼即至,犀利矛尖冲着阿布顿的胸口扎了过来。

    阿布顿大惊失色,距离太近,他根本来不及反应,更不要说相机避让,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本能地做出了避让姿势。说时迟,那时快,长矛已至眼前,矛尖在阿布顿的视线中极速放大。阿布顿垂死挣扎,一边眼睁睁看着矛尖扎向自己,一边顺着前倾之势奋力翻滚。

    长矛临近,矛尖擦着阿布顿的后脑飞过,锋利的矛刃戳穿了阿布顿头上的护耳皮帽,在其后脑壳上划开一道血槽,受此阻碍,长矛速度稍减,然后狠狠扎进了阿布顿的背胛处。剧痛袭来,阿布顿魂飞天外,发声一声凄厉惨叫,翻身落马,生死不知。

    阿布顿落马了,但阿布顿的战马还在疾速狂奔,还在冲着刚刚掷出长矛的彪形大汉凶猛撞去。

    四个控弦瞠目结舌,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眨眼前阿布顿还在纵马狂奔,暴厉恣睢,气势汹汹,眨眼后,阿布顿便已中矛落马,生机渺茫,而彪形大汉也即将被阿布顿的战马活活撞死。

    四个控弦期待着敌寇死亡的那一刻,等待着彪形大汉被战马撞飞,被战马四蹄践踏血肉横飞的那一刻,但是,一眨眼后,战马依旧在荒原上飞奔,而彪形大汉也依旧挺身而立。

    见鬼了。仅仅一个恍惚,四个控弦便意识到眼前这个彪形大汉不是普通士卒,而是中土军队里的锐士,精锐中的精锐,无情的杀戮机器。他的心太硬,临危不乱;速度太快,如风如影如鬼魅,就在战马即将与其相撞的电光火石间,他移动了,避开了战马的撞击,然后便向距离他最近的控弦冲了过去。

    短暂震惊后,四个控弦顿时暴走,怒火中烧,打马合围,不惜代价也要把这个可怕敌寇当场格杀。阿布顿如果死了,他们回到部落后必遭惩戒,而眼前大好局面如果颠覆,中土人成功逃脱,可汗和王廷必定震怒,则部落就有生存之危。

    四个控弦不敢犹豫,拼命攻击,长矛、弓箭、马绊,长短兵器齐出,四面围杀。虽然对手强悍,但势单力孤,所以他们并不畏惧,即便杀不死这个敌寇,也完全可以把他拖住,不让他去增援自己的同伴,而几十步外的战场上,我众敌寡,敌寇已经死掉一个,剩下四个敌寇还能支撑多久?局面依旧在己方控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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